“我让他们引开刘十三郎,一直往西边去,无需与我汇合。”詹庸回道。
“你打算一人送我去北边?”撄宁吃惊之余,心中振奋。如此一来,她图谋摆脱他的时间就多了!她可好好等候时机。
“我一人,足以。”詹庸说着突然勒了马缰,随即跳下马来,从马背上的行李当中拿出一根绳索,命令撄宁道:“手伸过来。”
“做甚?”撄宁本能地避了避。
“以防你逃跑。”詹庸直言。
撄宁愣了愣,觉得自己心中的小九九突然间都幻灭了。
她还未来得及做出无谓的抗争,詹庸已将绳索的一端系在了撄宁手腕上,并打了个死结。他还一本正经道:“只有如厕和洗浴的时候你有逃跑的机会,其他时候,我都会紧紧地拽着绳子的另一端。”
“难道你如厕和洗浴的时候我都要在一旁看着?”
“你想看,由得你看。”
撄宁愤懑不已,却唯有谴责一句,“就算是囚犯,也没有受这般侮辱的。”
詹庸沉默了片刻,随即道:“认为我不尊重你的话,我也可以把自己绑起来。”
说着他还真将绳子的另一端,绑在了自己腕间。
撄宁动了动嘴唇,一时竟是无话可说。
詹庸说到做到,此后一路,除了撄宁如厕和洗浴之时,他会解开绑在自己手上的绳索,其他时候,当真一直都牵连着彼此,形影不离——他如厕和洗浴,他都没有解开过绳索。
撄宁每每在厕轩外和屏风外听得他拉shi和洗浴的动静,都要骂他恶心、有辱斯文,可骂着骂着,一次又一次,也就习惯了,认命了。
彼此之间因为一根绳索,吃在一起,睡在一起,打打闹闹,不知不觉,竟过去了数月。
撄宁似乎没有逃离的机会,直至年关,鹅毛大雪连下了三天三夜,她大病一场,詹庸也染了风寒,两人之间的绳索,终于解开了。
撄宁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只知道一直有个大男人在照顾她,给她喂药、喂水、喂饭,帮她擦拭额头上的细汗,很是体贴……
她知道,詹庸和李为止一样,接触久了,就知道他是个外冷内热的。
她的病很快好了,詹庸却病倒了。
她本可趁此机会撇下他离开。可在这个破落的村庄,没有真正懂得医理的大夫,她没能下得那个狠心,就此抛下病恹恹的他。
她留了下来,一直照顾他,直至他身体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