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胆敢低看自己?不知不觉中他喜上眉梢,动作却不急不慢,嘴里暧昧道:“洒家只收到旨意前来梧州县帮将军解燃眉之急,至于泉阳城那是将军的事,洒家何必涉险去与蒙人拼杀?更何况手底下一万人也是娘生爹养出来的,洒家怎可以视人命如草芥?”
“泉阳城破,大虞几家能够幸免?到时人命连草芥都不如,你还在这装什么!”刘继宗心里破口大骂,可饶是脸憋成猪血般红,还是得强忍着咽下恶气,最后字字咬牙道:“泉阳得胜后,黄大人破敌骁勇,护国安宁的头功呈上陛下面前还怕少了荣华富贵?”
话已至此,烛火照耀下,黄淮恩贪婪的脸愈加灿烂。
旌旗飕飕挂在杆上,白落凤俯瞰灯火通明的梧州县,回想白日无数人惨死马刀的情景,胸腔堵得难受道:“经此一战,又有多少户人家落魄哭丧。”
城楼上,晚风钻入四人的衣中,长袍随之翩翩起舞。
“人间最不愿看见的字便是离别十七笔。”萧锡之黯然道,“想要护住大多数人的幸福就必须牺牲小部分人的幸福,可那大多数人的幸福与小部分人何干?人既已死,徒留不幸。”
“既然此处祸乱平定,不如就请剑老前去一荡泉阳城?”李向高谈起剑酒歌时,满脸都是钦佩神往。
“方才姓刘的特地亲身向我们一一道谢,听说寻不到那老头子,恐怕料到梧州县围城一破,我们就会拜托他去解泉阳险势。”戒空打断了话,下巴轻轻撇起略显不满,“八成是嫌麻烦,趁着所有人忙着打扫战场偷偷溜了。”
萧锡之苦笑一番道:“难不成像他这种独步天下都高手都怕破了心境,坏了修为,所以对俗世能脱则脱么?”
“坏了修为倒没可能,不过以他活了不知多久的岁数,对人之生死该到了不动心弦的地步吧。”白落凤眼里眼里蒙上一层薄纱,思绪飘忽十万里外,“说不定人家就是个修成人身的山妖老怪,再不过也是凌驾凡人的陆地神仙,又何必逼着他管这不值钱的人命。”
见气氛忽然变得沉重,白落凤连忙转过话题道:“没想到食癫和尚居然会出现在这儿。”
“哈哈,那和尚两只眼睛就放在吃的上面,也不知姓刘的拿什么美味把他骗到这种险恶的地方。”说起食癫,戒空兴趣盎然,“他和我一样,爱酒食荤贪杀一样不落。”
“人家寻常最多也就见见牲畜家禽的血,哪里像你动不动取人性命。”李向高哂笑道,最后还多补了句:“况且他在外名声比你好多了。”
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