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镇,天朗气清。
老白和先生在学塾后对弈,柳婶不时给老白倒一杯茶,或是削一个苹果,可把先生嫉妒坏了。老白只是无言摇头,他的心更累。
先生抚须笑道:“老白,要不你就从了柳莺莺得了,趁现在还来得及抓紧要个小白。”
老白丢了棋子,骂骂咧咧道:“不玩了,反正也是输。”
先生双手拢袖,意念微动,棋盘黑白子缓缓移动,一个残局跃然棋盘之上。老白走到门口,转过身来,又坐下了。
先生问道:“怎么不回了?”
老白感叹一声,“比你更烦的家伙来了,避一避。”
先生笑而不语。
老白白了先生一眼,嫌弃道:“真不知道你在弄啥,一天到晚摆弄着破棋盘,自己跟自己下棋有意思吗?”
先生眯眼笑道:“你一个粗人哪里能懂,我可不是自己跟自己下?”
“那和谁?”
先生指了指天。
老白无奈摇摇头,“难。”
先生抚须浅笑:“胜天半子。”
老白一屁股坐下,平静道:“在你眼里,是不是天下便是棋盘,每个人都是你的黑白子。”
先生坦诚点点头。
老白面无表情道:“我早就是你的一颗棋子,那徐小子也是你的棋子?”
先生又点点头。
老白坐不住了,站起来来回踱步,“难不成你的眼里天下不过只是一盘棋,所有棋子皆不过是你手中的提线木偶。你上辈子冷酷无情,这辈子还是这个德性?天下皆以为我人屠是最无情之人,谁知你赵括才是真无情。长平之战,你已然推算出胜利无望却依然硬着头皮上,用四十五万颗头颅换来赵国的苟延残喘,换来我的失势,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没想到这辈子你仍旧这般冷酷无情。”
先生微笑道:“棋子与棋子又有不同。”
老白反驳道:“有何不同?在我心里徐小子就不是一棵棋子,他是我的义子,我的亲人。”
先生冷静道:“人最怕感情的束缚,你可知一旦踏出最后一步,天道消亡,法则不存,咱们这些活了千百年的老乌龟可是都要灰飞烟灭,若徐小子舍不得,不踏出那一步,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老白沉声道:“你不了解徐小子,他心中有自己认可的道,不是你所能操控的,你将他当棋子我心里就不舒服,难不成这些年你对他的好都是伪装的?”
“我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