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装神弄鬼陈桥兵变,欺侮人家的孤儿寡妇,是不是太过小气?是不是连半点高人气息都没有?他们还不是照样的称皇做帝?”
“你们汉人有句话,叫作‘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说穿了,也不过只当三个字讲,那就是‘不要脸’。我党项族人盘踞西北多年,经历晚唐五代,其间天下纷乱,这本是成大事的绝好时候,可咱们太过于爱惜声名羽毛,太拘牵于君臣的名分,未能放手而为,也就未能乘时而进。赵匡胤以无耻狡计得了天下,转头就来图谋我族,细说起来,他胜过咱们的,也只是在这不要脸上。”
他说得极是郑重,丝毫都不象是在玩笑,似乎‘不要脸’三个字,当真便是得天下成大事的至理真经。
他见楚青流沉默相向,无言以对,又道:“林朋友从东方远来,你我又一见如故,我就全了你的面子,交你这个朋友。不瞒你说,那个卢子麋始终都不在这处谷中,而是在另一个地方,就在数月前,卢子麋已从那个地方逃走,我眼下实在是拿不出人来。不过这谷中还有应天教另一人在,名姓么,我还真弄不太清。我将这人叫来,交给你带走,怎样?”
楚青流呆怔怔的道:“卢兄弟该不会身故了吧?他可是咱们卢教主的亲兄弟,他若有了什么变故,我回去后如何交待?”
没藏飒乙不悦道:“你这是信不过我。姓卢的确是逃了出去,我也不敢说他未死,只能说是生死不知。”
卢子麋眼下正在渭州将养腿伤,伤愈后自当东归,并无性命之忧。但楚青流还是看不惯没藏飒乙这副云淡风轻视人命于无的模样,说道:“没藏先生真是大度,单凭在下空口几句话,就肯将手上人质交出,这事说出来管保无人肯信。先生如此厚情,不知敝派将来该当如何回报?”
没藏飒乙不理会他话中讥讽之意,只是说道:“现下就跟你谈如何回报,未免太急功近利了些,这不合我的性情。再说了,眼下谈回报,也无非都是空口说白话,全无半点用处。”
“用不了多久,我就要东入宋境,所图之事,与瞿广瀚、石寒他们也并无多少不同,却比他们要高明许多。到时贵派只须不出死力替乱人盟效命,不真正与我为难,也就算是回报了。这事在我看来,并不算难办。”
楚青流道:“东入宋境,必将开创一片大业。没藏先生是想学秦灭六国一统天下么?”
没藏飒乙猛然哈哈一阵长笑,笑声中挟带内力,更蕴蓄有无穷无尽的得意之情。他高立于山巅,笑声随烈风远远送出,群峰呼应,回响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