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陛下,恭迎皇太后娘娘,恭迎萱贵妃娘娘,恭迎太子殿下……”
话音未落,殿内殿外所有宾客,皆行跪拜礼,山呼万岁。陛下朗声说了句“众卿免礼”,一干人等才拱手起身。采苓刚站直身子,便于浩浩荡荡的皇族众人中瞧见沈牧迟,他穿的黑色缎袍虽用金线绣着四爪龙纹,可站在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一侧到底不显眼,可为何只一眼便瞧中了他。
那夜灯火正盛,繁星璀璨,他走近时那些流光溢彩便统统照在他俊朗的面颊上,说不出的摄人心魄。紧张急迫中,她转过头去对身旁的陶陶笑了笑,陶陶用一根指头直戳她的脊梁骨,压低了声音,“不要怕,本少也支持你!”
“跟本王一同走。”沈牧迟如是说。等了多少年,仿佛从青丝到白头,只为他这句话。如今听来,心潮起伏,但是却失了当初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她颤巍巍举目看去,皇帝的眼神里有厌恶,太后虽依旧和蔼可亲,笑容里也藏着几分不悦。她缩回手藏在袖中,他便拉不到,也不勉强,只依旧面露春风地看着她。不敢不动,她便乖巧地跟在太子身后,碧落一侧,在皇家的队伍中占了一席之地。
“本王未曾想到你如今是这样个情况。”采苓落座于沈牧迟身侧的小案旁,滇王沈由俭坐在不远处,事不关己地揶揄她。
“我也未曾想过。”她难掩沮丧。
“你不是本王从前认识的小姜。”沈由俭目光直视前方。
“我知道。”她埋着头。滇王说的极是,从前的姜采苓敢爱敢恨,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心爱之人表白心迹,即便是被拒绝也只不过喝两壶浊酒,绝不会如今日这般畏首畏尾。可是如今她哪里还是从前那个身后有爹爹做靠山凡事为所欲为的相府小姐呢?如今她只是一介草民,家产有一些,属下靠她吃饭,孩子还等着她回家,哪里有任意妄为的资本?她其实很羡慕静和公主,可是羡慕又有何用?
“若是用得着本王,只管开口。”滇王如是说。光是今日,他便将同样的话说了两回,她到底多软弱无助,尽能被人一眼看穿?采苓苦笑,却充满感激地看着滇王。滇王却早已换了一副闲适的姿态,与来敬酒的宗室和大臣们把酒言欢。
舞池内宫姬水袖轻扬、翩若惊鸿,水绿的衣袖翩飞若游龙,又灼若芙蕖出绿波,好不优美。舞池的对面,静和公主攀在陶陶肩膀上,非要喂他吃一颗紫葡萄。采苓蹙着眉,转开眼,稍远的位置小郡主和尚书府三小姐正瞥着她相互窃窃私语。
“不饿?”温和浑厚的男声,将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