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拉回原地。
沈牧迟转眼瞧着她小案上食物一丝未动,方有此一问。她却全不在意,只静静凝望着他,太后说若是在除夕宴上将自己所思所想告诉沈牧迟,便可得到自由身。她极爱在长安城中闲逛,饿了就在东喜楼上吃酒,无聊时就去木木饼铺看娇娘们蒸糕,乏了去暮迟轩赏郁墨言的山水画。这条件很简单,只消如实说出口,便可达成。可是嘴巴似被人封住,久久无法开口。
翰林院秋院士领着一众臣工过来向太子祝贺,人人如看豺狼般觑了采苓一眼,每一眼都如刀子割在她心上。从前爹爹得势时,也会召集大臣于丞相府议事,偶尔遇见,那些老头子皆笑得和蔼可亲,叫一声“四姑娘”。世事变化如白云苍狗,煞费苦心让姜氏翻船的这伙人,又怎会允许有人从深水里攀上船沿?南朝早已容不下另一个姜氏皇后,哪怕是姜氏后妃。
秋院士一行人离开后,采苓已暗自下定了主意。
“是否身子不适?”他又转过身来问。碧落就在身旁,也满是嫉妒的冷冷瞧她。
“我从未想过做太子妃。”她决定快刀斩乱麻。
人声鼎沸,丝竹声喧哗,沈牧迟只定在原处,面上表情未变,好像未听清她说的话,便是在丝乐声渐起中,她提高了嗓门问:“殿下是否有意立我为太子妃?”那一句“可我并无此求”尚未出口,筝曲嘎然而止,人群也静默无声,真是天意。
台阶之上,端坐于龙椅上的皇帝目光森冷,极力压制怒火后,缓缓道:“姜氏。”
采苓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刚站起身,却被人拉住手,又跌回座位上,抬眼瞧去,沈牧迟垂目紧抿着双唇。采苓将沈牧迟的手拿开,翩翩行至大殿中央。本跳着“惊鸿一瞥”的宫姬们早已顺势退下,偌大的舞池成了她一个人的舞台。
“算一算姜相戴罪被贬到蜀地已有数月。朕留你在京中你可曾有半分感激之意?”皇帝问。
“民女感激不尽。”采苓朗声道。
“很好!”皇帝看一眼身旁的萱贵妃,语气稍有和缓,“朕听闻此次北银大案,你也有功劳。赏罚分明乃本朝规矩,你可有何心愿?朕听闻你倾心太子多年,可想过长久的留在太子身边?”
采苓来不及回答,皇帝又道:“这样吧……朕赐你太子良娣之位,如何?”
这便是陛下最大的宽容吧,也是念及萱娘娘对她的偏爱。采苓尚未谢恩,满堂朝臣却已哗然,转眼瞧去,议论纷纷中带着多少鄙夷的神色。这满朝文武中,早已没有父亲的亲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