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对望片刻,采苓退回廊上。
“姜姑娘还是不肯放过太子?”秋宰相开门见山。
“不敢。”采苓仍举着油纸伞,雨水滴答落在墨玉石板上。
“既是不敢,烦请姑娘与殿下保持距离。”秋峙白冷声道,“殿下因姑娘之事数次冒犯陛下,如今更是惹怒龙颜。长此以往,陛下必生另立储君之意。”
“秋大人注意言辞。”采苓警告道。
“本官只是就事论事。姑娘如今是何身份,理应自知!”秋大人说完一席话,转身即走,从始至终未看跪于的殿外空地上的太子一眼。
“姐姐。”漫云轻声喊她,采苓才从失神中醒来。
“你先回去歇息。”采苓拍着她肩膀道。
“姐姐还想去陪殿下。”漫云不解。
“不去了。”采苓微微一笑,“站在廊上便是。”
“姐姐难道相信秋大人的话?”
“不相信又如何?我留在殿下身边到底不好。只是看不透从前那般运筹帷幄的人怎会忽然至此。漫云,也许有很多事我们只看了表面。”采苓将目光移往廊外,太子既要自己罚跪,她又如何能破了他的局?
“我也认为殿下绝不是那样的人。”漫云肯定道,目光所及,一紫衣女子撑一把油纸伞小跑着冲到太子跟前,坚定地为太子挡住头上的雨滴,甚至不惜让自己半个身子淋在雨里,漫云惊呼:“良姑娘怎会在哪里?”
采苓似早有预料,只挤出一丝苦笑,这才收了伞同漫云道,“我们走罢。”
漫云还想争辩几句,却见采苓脚步飞快,转眼消失在长廊的拐角。
大殿之外,雨声淅沥,乌云密布。太子身姿如松跪于雨中,衣衫被雨水浸透,隐露出结实的肌肉曲线,银色发冠上一颗紫色玛瑙在雨中熠熠生光,雨水集结成珠,从额上颗颗滑落。“你来做何?”冷然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油纸扇顷刻遮在他的头顶,燕语莺声软软响起:“殿下因明月受罚,明月不能不来。”
“与你无关。”太子头也未抬。
“明月心意已决。无论殿下要在此处跪多久,明月都会陪着。”语气坚决。
太子面如凝霜,缄默不语。目光稍倾,见廊上早已空空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