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陈义仰躺在舱里的床上,他看着坐在镜前卸妆的水盛红,“高远声竟然就是‘承远公司’的总经理,真是世界变化快!”
“怎么没想到,”水盛红摘下耳环放进首饰盒,又拿起一张湿巾仔细搽去唇红,“你早该想到,他就这么大刺刺地坐在正当间,一个人坐一张桌子,面前放着一碗杂酱面,谁能摆这么大的谱?”
“肉丝面,”陈义纠正道,他翻身坐起,“正是这一点让我晕了头,这家伙穿着一身旧得简直可以参加文物展览的运动服,你看他那件T恤,薄如蝉翼,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也不知道洗了多少次,他简直太显眼了,而且他就这副模样坐在门前津津有味地吃那碗肉丝面,谁能看出这是一个大老板?”
“我看过一本书,书上说的真正的有钱人都不会过于在意自己的穿着,他们追求的是舒适,还有甚么比旧衣服穿着舒适呢?”水盛红将擦脏的纸巾随手扔进纸篓。
“可这是个甚么场合!这么豪华的游轮,来来往往的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他总得注意一点自己的形象!”
“这是他的船,他要穿甚么是他的自由,我看高远声这人很有些玩世不恭,他不会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和带给别人甚么样的感受。”
“你说得不错,”陈义道,“这家伙一直这样,我看以后我遇到蹲在街头要钱的叫化子也得脱帽行礼,没准那也是一个腰缠万贯的百万富翁,刚才你说的那本书你得让我看看,免得我以后再遇到这种尴尬情形。”
“没志气,你应该想想自己以后也坐在自己的船上,穿着一身旧衣服吃自己喜欢吃的肉丝面。”
“我倒不喜欢吃那个,我喜欢经常换换口味,”陈义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苦恼地接着倒在床上,“最让我尴尬的是,我居然还想招他到我的公司来上班,我当时想的是给他安排一个保安或是打扫卫生之类的工作,谁知道人家竟然是这艘游轮的老板,哎哟,我的头真痛……”
“谁让你喝那么多酒?”水盛红在镜子里看着他,女人扁了扁嘴。
“我说,”陈义又翻身坐起,“高远声那家伙在学校就是喜欢恶作剧,他会不会和那领班串通了来和我开了这么一个玩笑?”
“你的想象力可以去做一个剧作家,”水盛红接着涂脂抹粉,“谁会这么无聊来和你开这种玩笑?你也看见了,那大名鼎鼎的考古学家和他坐在一起,两人就象多年的老朋友。”
“那考古学家也和他几乎是同一类人,你看他穿的那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