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神来,他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下一刻脖颈处一烫,让他僵在了原地。
安旻走上前,伸手将娘俩牢牢地抱住:“煦儿,煦儿……”
这个七尺男儿,一朝从高贵的皇子被贬为庶人没有哭,被发配到千里以外的北荒没有哭,在没有柴烧找不到食粮只能掘草根果腹时没有哭,却在拥着人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的这一刻,哭的像个孩子。
被牢牢地拥在中间的鲲鲲伯仲无措,耳边尽是撕心裂肺的哭声,不想哭的他脸颊一热,不知不觉的流下了两行泪……
过了好久,感情慷慨的一家三口清静下来,围坐在一起慢慢地叙述着分开后的日子。多是冯宁在说,安旻从旁增补,鲲鲲默默地听。
伉俪二人对流放北荒的艰苦避而不谈,只挑一些风趣的、鲲鲲这个年纪爱听的事儿讲:“……不归村最好,很美,在那边待久了人都变得坦荡了,朋友们也最好,我们刚去身子么都不会,多亏他们协助才逐渐好起来……”
除了人事,还说了一些碰到的风趣的动物。诸如野鸡野兔特别胆量,敢跑到家里偷吃豆种;旁边的峭壁上,竟日有老鹰盘桓,朋友们只敢把捕获的野鸡放在屋里养;另有熊瞽者,黑夜里暗暗摸去地里掘地瓜吃,糟蹋了不少食粮……
鲲鲲不傻,何处意识不到其中的艰险?单说一路从京城到北荒不归村的跋涉之苦,便不是一般人能承担住的,更何况这两个金尊玉贵的人?
他没有去过北荒,不代表没有听人提及过。听说那边火食珍稀,方面百里内不一定能看到一个村子,一年半载见不到个生人是常有的事。
不归村……光是这个名字便晓得村子里住着的都是些身子么人,要跟他们打得火热谈何容易?更何况他们身份特别,想要融入不晓得费了多大的心力。说的这么轻巧,是报喜不报忧,为哄他罢了。
鲲鲲内心这么想着,并无揭露二人的“谎言”,面上装作信以为真的模样,只盼着他们能多说一些。
正如鲲鲲所猜测的那样,冯宁伉俪俩的确没有说真话,却也没有他想的那麽糟糕。不归村字如其意,被流放到这里的人,多是犯了罪无可恕的大罪,到死都不会再有回来的一天。
安旻不一般,他是皇家的血脉,便使犯了不可能宽恕的错,今上究竟顾念着几分父子之情,没有对他斩草除根,还特意挑选了不归村这个流放地,只因流放到这里的监犯不是身子么凶恶之徒,多是一些罪臣的后代还是犯了大错被罢职流放的大臣。
安旻不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