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的计划也无非就是软硬兼施,她笃信芳期纵容跋扈,又不是因为什么性命攸关的事体只能孤注一掷,怎敢公然违抗一国皇后的懿训,只要今天能逼着她妥协,为自保,做出损碍赵瑗的事,晏迟渐渐就会同她离心,没了晏迟撑腰,她还敢在黄夫人面前强横?做婆母的要磋磨子媳何其容易?
覃氏得经受这些软刀子慢慢的磋磨,尝遍郁辱受尽苛摧,才能平息嫂嫂和她心头的恨怒,才能让被覃氏祸害惨死再也不能有子嗣继承香火的侄儿,魂灵稍得安慰。
周皇后今日不是孤军作战,她还请来了德妃,周皇后明白郑家将与黄家姻联,虽则司马权不大可能因为隔一层的姻亲关系就与覃门为敌,可向进、丁九山已经如愿同司马权建交,加上这两大筹码,司马氏就有可能偏侧。
至少他们会更多观望,不乐见覃氏继续魅惑晏迟,国师府与覃相邸间进展为牢不可破的关系。
德妃是太子之母,有她在场,对覃氏更多一重压力。
芳期到的时候,皇后与德妃正在插花,皇后有意把芳期多晾一阵,她毕竟在中宫之位也有二十载之久,自以为对于如何施以无形的威压已经驾轻就熟,她却没想到芳期站候在偏殿外,半点没因“训诫”二字提心吊胆,没人搭理她,她就用眼睛默默观察这处廷院,暗诽皇后居住的地方竟然连一株花树都没有,完全用盆景布置,仁明殿远远不及清欢里有意趣。
“夫人请跟仆入内。”
一个半老宫人面无表情宣见。
芳期也面无表情扫了一眼老宫人,觉着年轻个三十岁况怕也不是个美人,就蹙着眉头几分嫌弃的模样。
被扫了一眼的老宫人:……
莫名想起晏国师曾经扫她一眼后也是嫌弃的神色,胸口老血沸腾,她可是已经有二十年没有遭受过这样的鄙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