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助危困,是我辈皆应尽心尽力之事,非独王妃一己的职责。”
四娘听这话,心尖都颤抖了下,区夫人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啊,言辞里像裹着硝火。
芳期却挨得住这硝火,见区夫人无视她举起的酒盏,便将酒盏放下了:“区夫人若是真想行善呢,当得起我这份钦敬,不过要是区夫人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不管扶助危困是不是我的职责,我这人,历来憎厌盗世欺名之辈,就忍不住质疑质疑了。”
“看来王妃不是想敬酒,倒是要质问妾身了?”区氏把细眉一挑。
“未知夫人的首善堂,又到何年何月才能筹建完毕?”
“地方妾身已经置下了,不过善堂的造办还得精益求精……”
“善堂是用于收容贫病,又不是以供权贵游玩集宴的,何至于精益求精?”
“这不过是王妃以为罢了,难道说贫病就不能够居住在更舒适的屋苑里?”
“我听区夫人言下之意,为了达到精益求精,指不定首善堂还得等个二、三十载才能建成,我一个人觉得这无非是区夫人沽名钓誉的幌子,区夫人心中不服,不如问问今日在座诸位,到底认不认可区夫人的狡辩吧。”
四娘听到这里,竟又抬眼看向区夫人。
发觉这位夫人此时的厉害劲,甚至已从眼睛里渗出了。
可奇迹般的,四娘却觉得她会输。
再厉害也理辩不过湘王妃,不是因为身份地位上的差别,而是占不住理。
这时四娘就听见了自家伯母第一个响应湘王妃:“处于危困,更甚于身患重症的百姓,急需有安身之地,得药石为医,怎会期待着等上数十载,再享受一番华屋高堂?善堂建得再是华美,风光景致难道还胜过西湖延堤?多少贫病之人,从无游山玩水的兴致,故而我是认可湘王妃的看法,区夫人所谓的善举,就比如当严寒之季,眼瞅着贫苦无衣御寒,承诺施予衣物,却又道布衣絮袄不够华美,得缓缓的植桑,养蚕,挑择最好的织锦工,织成丝绸,再遍寻技艺超群的绣娘,等华衣锦服制成,也不知贫苦百姓是否已成冻死骨。”
芳期笑了:“大娘子这比方真贴切,区夫人哪里理会承诺救助的百姓是否会成冻死骨呢?到时她还会声扬,她这才是行的大善呢,旁的人行善,只施予布衣,她却施予了锦衣华服,要是没人揭穿,区夫人把锦衣华服穿自己身上,还图了个博施济众的美誉,这份算计,还真是太精明了。”
区氏蹙着眉:“王妃今日是定要谤诟妾身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