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干脆主动交还了嫂嫂的账薄子:“本是嫂嫂之物,嫂嫂数番相托,我才代管,可支用起来确然麻烦,不如仍交给嫂嫂自己打理方便。”
潘母知道了这事儿,蹙着眉:“清儿怎么又纵容大妇了?她本就是个没成算的人,这大一笔钱放她手里不会经营着实可惜了。”
“嫂嫂可还是过去那个没成算的人?”潘二娘仍是温声软语:“湘王妃好心计,竟能说服嫂嫂取悦兄长,阿母与儿再不识趣,只怕兄长更会与嫂嫂同心了。”
“难道就这样……”潘母烦恼道:“这门婚事是你父亲在世时定下的,我本不觉大妇配得上我们家,只是近些年,家中花销着实吃紧……”
“兄嫂既不能指望,还有女儿呢,阿母不可因小失大,且嫂嫂与湘王妃交好,于女儿而言也是有益的,兴许能从嫂嫂口中,打听得更多朝堂之事,阿母,在儿看来,嫂嫂不管有无成算,心地还是好的,她既能与阿兄一条心,就能视咱们为一家人,且嫂嫂就算行事有所改变,心性却不易转移,阿兄又并非长情之人,阿母且稍安勿躁,等些年再看,要是兄嫂之间再生矛盾争执,嫂嫂仍然是要指望阿母维护的。”
袁四娘因为小姑子没有半分刁难她,待她比过去越发亲近了,于是乎更加关心小姑子的终生大事,这日里听闻小姑子患疾,赶紧去探望,见小姑子一脸的悲愁,她先着上了急,不觉就问出“是否不愿入宫”的话。
“入宫是我的想法。”潘二娘略低着头,眉眼也尽低垂着:“早些年,母亲就在为我的婚事发愁,兄长他无心举业,性子又鲁莽,维持祖上这份家业都大为不易,要是再惹出什么祸事来,就怕彻底要为宗族所弃,连平安都保不住了,所以母亲也是逼于无奈,才望着我能嫁户可靠的人家,日后仍能帮衬着兄长。
可我心知这不是易事,哪怕便是被人挑来拣去的终于认可了联姻,可日后真要是兄长有了难处,日后夫家帮衬是人情,不愿干涉也讲得出道理。靠人终不稳妥,我才寻思着不如靠己,我要是能入宫为女官,佐助陈圣人,还望着贤德如圣人,看我本份忠恳的情面上,给予几分看重,如此一来才能继续为母亲分忧解难,防范着日后兄长无所依傍。”
袁四娘听了只觉心中既愧且敬,不觉红了眼圈儿。
“这事母亲本不乐意的,好容易被我说服了,前些时候区大娘子来家,说的也是送我入宫的事,我不愿搅进党争,便将其中的厉害告知了母亲,母亲听闻宫里竟是这样的险恶,无论如何又不肯让我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