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的俞音每每见之,非但再也没有产生过起初那般别扭、不和谐的感觉,反而觉得百里流深这不修边幅的生活方式,更加随心,更加自由,亦更加贴近真实。想来许是看惯了,想来许是走心了。
“阿姐,你现在忙吗?我是想说,我可以在你这里待一小会儿吗?”俞音站在百里流深背后的不远处,小心翼翼地试问道。
百里流深闻声没有回头,心下便知是俞音又来了。只见手头正忙着捣药的她,稍稍扭头,朝墙边的石榻扬了扬下巴,对俞音示意说道:“你若是想待,就老老实实地坐在那边待一会儿吧。”
俞音闻之,心想:阿姐今日可真是大发善心了,竟然没有剥夺我说话的资格。
俞音心中这么想着,脚下便已经听从百里流深的安排,乖乖地走到了幻化居院墙边的石榻前。
然而,当一屁股坐在石榻上的俞音,其手掌于不经意间触摸到石榻的表面时,不由得盯着自己干净的手掌发呆的俞音,心想:没想到素来不拘小节、不修边幅的阿姐,原来如此勤快;懒于打理自己的她,竟然会花工夫来打理院内的摆设,竟然将这院墙边风吹日晒的石榻,清理得这般纤尘不染。看来阿姐的习性习惯,还真不是一般人短时间内所能捉摸透的呀!
是呀,俞音想得不错,百里流深的习性习惯,哪是一般人短时间内所能捉摸透的呢?纵然是像俞音这般素来敏感睿智、心思极其细腻的人,再用上很长的一段时间,恐怕也很难捉摸透吧!
然而,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事实与俞音此时此刻注视着自己触摸石榻后干净的手掌所想的,不止是有出入,而是大相径庭。
因为此时此刻的俞音所不知道的是,百里流深并不是懒于打理自己,而是不屑于打理自己;而不屑于打理自己的百里流深,同样也不屑于在无谓的打扫上费时费神,所以百里流深压根儿一次也没有清理过此时此刻俞音屁股下的这方石榻。
而此时此刻俞音屁股底下的这方石榻之所以如此洁净,其实是因为百里流深最近一直都是在这方石榻上过夜的,素来不拘小节的百里流深,是在无形之中用自己的衣裳和被子,将这方石榻摩擦得纤尘不染的呀!
当然,百里流深仅仅是在院墙边的这方石榻上过夜而已,而并非入睡;因为天知道,百里流深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若要问百里流深困吗?相信她一定会反问说,困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若要问百里流深累吗?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