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而他之所以在劝说完俞音之后如此急着离开,是因为他不清楚此刻的俞音是不是想看见他这张脸,也不清楚他的劝说会不会令俞音更加不悦。
钟大煓心想:如若我的劝说适得其反,令俞音感到加倍神伤,那作为发出劝说的罪魁祸首的我不在他的视线中,他的心里兴许会好过一些。
殊不知,钟大煓言简意赅的劝说,于俞音而言十分奏效。
然而,此时的钟大煓却已经全然没了上蹿下跳舒活筋骨的心思,同样也全然感受不到空气中的闷热了。只见他若有所思地蹲在里屋窗子所在的外墙边,同与他仅有一墙之隔的俞音一起极力冷静着,冷静着……
听从钟大煓劝告的俞音,拖着其疲惫不堪的身体,乖乖地蜷缩在卧床之上,由于疲累至极,瞬间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俞音孤身一人于一处终年积雪、千载不化、冰冷异常的地方,分外投入地弹奏着他自己所谱的《一路相负》之曲。然而,当曲终之时,他才惊讶地发现他所负之人早已没了踪迹。一时间,被失落与绝望围困的他,差一点儿脱离梦境,但差一点儿也终归是没能醒来。
没能醒来的俞音只得继续沉浸在他冗长的梦中,在梦中,他看见了一张又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而这些面孔又大都充斥着狰狞与无奈。
然而,唯有一张面孔,一张年轻、充满活力与生机的面孔,一张无奈却并不狰狞的面孔,一张天真无暇、无与伦比的面孔,令梦中的俞音大为触动。因为承载着这张面孔的人,正以赤诚的神情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地哀求他,哀求他无力的应允。
梦醒时分,太阳已渐渐西去,俞音惊觉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俞音抹了抹眼角留存的泪花,起身坐在卧床正中,放眼四周,空无一人,骤然而生被天地间抛弃之感。
当然,永远不会抛弃天地间一人一物的天地间,又怎么可能会抛弃生于天地间的俞音呢?退一万步讲,即便俞音真的被天地间所抛弃,天地间也一定会有一个人是永远不会抛弃俞音的,而这个人便是一直蹲在外墙边蹲到脚麻,也依旧在隔墙默默守护俞音的钟大煓。
顿觉被天地间抛弃的俞音,双臂环膝,静静地坐在卧床中间,极力追忆着方才梦中所发生的一切。然而,追忆着,追忆着,他却发现梦中之事似乎怎么想也想不清楚,当然他压根儿也没想清楚。
其实,俞音今日之所以于猛然间濒临崩溃,不只是因为受到了真相的重创,还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他反复思索的事情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