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钟大煓自己却感觉别别扭扭的,好像难以驾驭似的。
“大煓哥,我就说嘛,听我的准没错。你瞧你,一穿上这件灰缎长袍,整个人都显得精神百倍了;所以你可千万不能背着我将这缎袍脱下来,你一定要穿着它前去赴宴哟!”俞音一再向钟大煓强调道。
等待赴宴的时间无疑是难熬的,钟大煓又继续坐在几案前,孤零零地饮着茶,一盏一盏、一泡一泡之间,却依旧品不出个滋味来。
即便是不久前做客于福灵金泓水心堡时,钟大煓整日也有着忙不完的事情,不是跟随俞音逐个拉拢人心,就是到别馆春和楼去,帮着百里流深的弟子们择药草,晒药草,捣药草;而此时的钟大煓却完全没事可做,宫人们都各司其职,他根本就插不上手。
钟大煓捱呀,捱呀,好不容易才捱到了正午时分,俞音便如约前来接他同去合分殿赴宴。
少顷,岐国王城合分殿前,尚未踏入合分殿的钟大煓,便已然远远望见岐王谷梁安祖正襟危坐于王座之上,殿内两旁各设有一列筵席,王公大臣们依次席地而坐。
片刻之后,已然走进合分殿的钟大煓,面对着高高在上的岐王谷梁安祖,心里是越发的局促不安了。不仅仅是因为地位的悬殊,还因为上面坐的乃是谷梁音的父王,而并非俞音的父亲。
不过这二者有区别吗?与旁人而言,或许没有区别;但于钟大煓而言,区别可是大得很哪!
一位是位高权重的岐王,一个是行走江湖的散人,按理说,钟大煓是应该向谷梁安祖行跪拜礼的。可是钟大煓却怎么也屈不下这个膝,只得向谷梁安祖深深一揖,继而又向在场的王公大臣们一一施了揖礼,这才随俞音落座于一旁。
钟大煓之所以难以向谷梁安祖行跪拜礼,是因为他仍然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只是来好友家里做客的而已,哪有做客的进门先磕头的道理呢?好在谷梁安祖也并不介意,依旧对钟大煓笑脸相迎。
而正是谷梁安祖这无休止的笑脸,却令钟大煓倍感惊奇。其实不只是谷梁安祖,这岐国王城中每一个人的表现,以及这王宫内的氛围都令钟大煓惊奇不已。
钟大煓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心理,皆是因为岐国的公主谷梁声才刚刚过世不久啊!为何这里所有的人包括她的父王在内,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忧伤与悲痛,甚至还大张旗鼓地设宴,肆无忌惮地欢笑。
钟大煓心想:虽说人死不能复生,难过与痛苦也都无济于事,但是也不至于如同若无其事一般,完全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