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耸了耸肩，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否认。
“真是，真是，真是，害我白白为你高兴一场！”吴念重重地叹了口气，却见凌越没有任何不甘心，相反，那张阳光下容颜，竟是异常的轻松，“所以呢？你还是要回浏州？去当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
凌越突然顿住脚步，看向吴念，目光清明，笑道，“回是要回，不过回去之前，还得问清楚她到底叫什么名字，也不至于无功而返。”
“我说凌大公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一个女人？！你能不能对自己的仕途上点心啊！”
“有什么好上心的。再如何上心，党争就是党争，斗的是人心，踩的是人命，到头来，为的却是自己的那点私欲和势力，岂非可笑？”
“你小点声！”吴念赶紧捂住他的嘴，又警惕地朝两旁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才放下心来，然后便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气，“我知道你心有朗朗乾坤，想要一片清明社稷，也知道你当初远走浏州，就是看不得这些朝中污秽，可是凌越，你要知道，党争若不平，就谈不上纯粹的治国安邦，更谈不上清明朗朗的乾坤社稷，你知道吗？”
凌越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思索他方才的话，最后拍了拍他的肩，没有再说话，只是一个人朝前方走去。
明府。
一个僻静却干净的小庭院。
一个十分简单的秋千上，明程一袭浅碧长裙，淡妆素髻，眼角流笑地躺在身旁一位慈笑妇人的双腿上，墨黑的瀑发随意倾泻，毫无修饰，落日余晖下，那张清丽脸颊，微黄凝浮，欢愉而幸福。
明程双手抱着她的腰，抬头冲她调皮一笑，“若是每日都能这样躺在娘亲的怀里，那就好了。”
“又说傻话。”明二夫人将她额间的碎发抚在发髻后，在她高挺的鼻尖上轻轻一刮，语气宠溺而温柔，“都是嫁人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
“娘亲可不知女儿每月是如何盼着初一十五快些到，过完初一盼十五，过完十五盼初一，看我…天天盼着日子，都盼瘦了！”明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引得明二夫人一阵笑意浓浓。
“你的心思得放在你夫君的身上，都用来盼着见我做什么？”明二夫人笑道。
明程眼里闪过一丝灰淡，在她腿上换了个姿势，继续闭眼睡觉，“娘亲，我们好不容易见一次，你非要提一个外人吗？”
“程儿放肆。”明二夫人的语气沉了些，“他是堂堂豫王，也是你夫君，你怎么能这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