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以前,当她在护办室写病历时,写着的笔会忽然停下,双眼不知觉地凝视着窗外的树叶,感觉未来新的生活就像被风吹动着的树叶,在枝头摇摇曳曳。
曾经眼神亮晶晶的,嘴角凝着微笑。
终于,曾经萌芽的生活现在已经变成了现实,可这现实是多么充满了沉重和苦涩呀。
就在她失神地凝望着铁锈红色的挤在一角的窗帘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常夏转过头,是白白胖胖方方正正的马光,让人想起一只竖起脑袋吐丝的肥白的蚕。
门并没有关,马光敲门只是出于礼貌,他看着丢魂若失的常夏,飞快地讲了一堆话,含糊其词,快节奏地卷在舌头底下,可他的表情和动作又令人一目了然,全身的肌肉为了配合说话的需要都在抖动。
他大概是说,两个女孩子住在一起挺好的,没关系,常夏很快就会适应的。
对着他的好意,常夏勉强一笑,不过,心里也感到了一些安慰。
饭菜已经端上了小桌子,两人招呼房间里的常夏出来吃饭。
“怎么搞的?端个菜也会洒到桌子上!有没有搞错!”听到春春在拖长着斜音亲热地、大声地训斥马光,那模样就像训斥一个顽皮捣乱地孩子。
马光缩着脖子,竖起脑袋,一副垂耳听训的样子,“好,好,都是我不好!我捡起来吃掉,不就行了。”伸手去捡桌上的菜,仰头扔进嘴里,吃得咂巴咂巴的响,只见黑色的眉毛在白胖的蚕脸上一上一下地蠕动。
春春站在桌旁,一只手握着筷子,瞪着端坐在那白肥熊似的马光,嘴角撇撇,又似生气又似无奈,眼睛似怒瞪着,又似含着风情。
看见常夏出来,两人都呵呵一笑。
“你俩怎么认识的?”吃饭间,常夏问道。
春春和马光相视会意一笑,意味深长的,又像为了使别人不致于太过吃惊,春春特意简短地说到:“我俩是网上认识的。”那个“的”音拖的比别的字节都长些,仿佛里面隐含了很多故事,而她只能截此为止。
常夏不禁笑起来,这世界真的巧了。
春春告诉常夏她来自北京,已才来一月余。
但春春怎么会为马光而舍弃北京的生活呢,常夏有些想不明白,她再暗暗地打量春春一眼。一种不熟悉的新奇,笼罩在眼前的这个从北京来的小白领身上。
她是个姣小的四川女孩子,下巴有些宽,单眼皮,长得并不十分漂亮,然而,当她沙沙眼睛,裂嘴一笑的时候,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