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熟得很,在霍家堡时饭都不知道在一起吃过多少回。他每回到家,必然要去我那里坐一坐的。”
张小眯缝着眼睛笑起来,说:“老客有这份心,就是眼下倒没什么难处。我也要重重地道个谢。说起来,我家这茶水铺也是沾了货栈的光。只要是货栈朝南边走的商队,路过这里,哪怕不累也要歇下脚。不瞒老客,眼下刘记是咱们燕山数一数二的大商家,他们在我这里常来常去,我这茶水铺子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
商成抿着嘴点了下头。这他相信。高小三是个重情义的人,就算张小和他只是在茶坊里有过点头交道,可只要是需要帮忙的时候,他总是会尽力地帮忙。
他又问道:“那你家的地,佃出去没有?”
提到土地,张小的神色马上就变得有点萧瑟。他摇头说道:“这周围不少人家都在打着把土地佃出去的主意,所以我家的地就没找到人来佃。”
“那怎么办?你在种着?”商成问。他有点怀疑张小有没有这个能耐和体力。看张小的婆姨,瘦胳膊细腿的也不象是个地里干活的女人。也许是张小的嫂子在种吧……
“开春撒了种子,就没管顾了。”张小低下眉眼,叹着气说道,“去前年就旱过一阵,今年地力不够了;今天旱得更厉害,估计花再大的力气也很难有个好收成……我哥到货栈做事,就我这副小身板,想在土地里刨食根本就没指望。我嫂子和我女人也不成。地里的活路,翻土、犁地、上粪、浇水,哪样不是重体力活?”
商成沉默了一会,问:“那这村里,象你这样的庄户,多不?一一我是说,撒下种子就不再耗力气的人家,多不?”
“不多。”张小苦笑着说,“不是每家都是我们这样光景。但出门做事的也有,今年比往年还多一些。”他琢磨着商成的意思,似乎是在询问确切的情形,就补充说,“往年有出门做事的,那一般都是家里劳力多没事情干;今年有些劳力不足的人家也有人出门找事情做。我估摸着,大概全村有一成三四的人家有人在外面揽活路。”
商成不说话了。鼓励农户努力耕作,规劝制止百姓跑去城里揽活,这就是大学士朱宣那份文告《再劝农桑文》里提到的“尊本镇浮”。很显然,在这方面,燕山的实际情况又与朝廷的文告背道而驰了。看来,想把燕山的农业搞上去,想让人们都把肚皮吃饱,还有许多具体的困难在前头等着他……
“大人,有个事,不知道我能不能,能不能……”一直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的桑秀,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