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芷兮闻言一怔,抬眸瞧着眼前的玄衣少年。
他一身风霜站在檐下,宛若孤绝的长白雪。
但那场雪中,分明带着他对她的温柔爱意。
长白山的雪遇到了江南烟雨。
我喜欢你,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沈芷兮收回视线,缓声问道:“你不是说最近两天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沅挑眉道:“殿下不欢迎我回来?”
沈芷兮一愣,“啊?”
顾沅没有再开玩笑,他艰涩开口:“其实……我是接到了家中的信,才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沈芷兮默了片刻,“你叔父的事……你知道了?”
顾沅闭了闭眼,一滴泪无声滑落。
“……知道。”
沈芷兮站起身来,刚想说些安慰他的话,顾沅便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呢喃:“我大抵是病了,抱着你才能舒缓片刻。”
她知道他此时心中怕是很难受,便主动踮起脚,蜻蜓点水般在他唇边啄了一下。
浅尝辄止。
若是越界了,她怕两个人其中有一人先控制不住自己。
少年鸦青色的眼睫低垂下来,揽着她的双臂多了几分力道:“我从小父母双亡,举目无亲,是叔父一手将我抚养长大。他待我极好,会带着我放风筝,教我习武,对我视如己出……可现在他也走了。”
“我今天下午从辽东回来的时候,本来希冀着能再见他一面,直到张伯带我去了灵堂,我才恍然明白过来,二叔他真的回不来了。”
“柒儿,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纷纷离我而去,我爹娘和叔父都走了,杨先生也病入膏肓,我只有你了……”
沈芷兮紧紧贴在他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喃喃道:“我来晚了,若是我早些发现,或许你叔父的事会有所好转……”
“我曾经很天真地以为,只要我重生回来了,便能改变前世的一切,每个人都会有最好的结局,但我所期望的这些事,到头来却都是虚妄……”
顾沅将她圈在怀里,抬手替她小心翼翼地拭去脸上挂着的泪珠,轻声道:“殿下,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不必自责。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没有人做得比你更好,所以不要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
他不想看着她这么难过这么自责,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似是顾沅一句话触到了她的伤心事,她忽然就泪欲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