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轻描淡写几句话,将一场马上就要降临在晏家头上的泼天大祸,拦截在半空。
被驳了面子的太后脸色阴晴不定,语带讥讽,出声说道:“哀家倒是不知道,原来皇帝这么有本事了,能让西洲使臣连岁币都不要?哀家倒要拭目以待了。”
说罢拂袖而去。
晏家父子被人扶起,老太师年迈之人,这一番折腾下来,早已汗透重衣,脚步发虚,犹自说道:“皇上,臣这一把老骨头死不足惜,但国家之社稷颜面,不容有失。”
诸官惧怕太后宁王淫威,不敢上前回护,如今见老太师这样狼狈的形貌,都有兔死狐悲之意,纷纷上前安慰。
“老太师放心吧,朕自有公断。”楚爻温言说道:“老太师安心回家,好好休息,余下的事情交给朕,明日就是上元佳节,朕保证,让诸位爱卿过一个舒心的上元节。”
晏舒略有些昏花的双眼,带着希冀的目光,望着自幼蒙他教导,温润如玉的少年君王,老怀甚慰,含泪道:“臣领命。”
*********
太后回宫,气的把桌面上玉盘金盏全部扫到地上,甚至摔了一个自己心爱的雨过天青瓷枕,都难消心头之恨。
宁王散朝之后,就匆匆赶去安抚他的母后,一路喜不自胜,乐得合不拢嘴,鼻孔朝天,嘴角笑得差点咧到后脑勺去。
倘若此刻要是被西洲公主萧灵芙撞见他,必然会感慨一句,宁王长得好生亲切,和我的爱马追风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没有追风好看。
一进凤梧宫,他就切换成一副沉重肃穆的表情,默默走过去给太后按摩肩膀。
刘太后生气,抖了几次想甩掉儿子的手,都没成功,宁王按摩的手法不轻不重,力道正好,恰好缓解了穿戴朝服之后肩膀的酸痛,心想总算还有个孝顺儿子。
而后又想起,今天没跟自己对抗一句,却让她颜面扫地的楚爻,不由得咬牙切齿的说道:“当初就不应该让那个贱婢李氏去侍奉先帝,生出这么一个忤逆的孽障来。”
“不交岁币就要打仗。岁币几何?军需几何?”
“那老太师哪里是为了国家社稷,是为了给他那个说话不过脑子的儿子找补,激皇上保下他父子,真是气死我了。”
宁王沉默不语。
太后悲从中来,哭哭戚戚的说道:“当初你父皇在时,万国来朝,哪像今天西洲和北境腹背受敌,又连年大涝大灾,国库空虚。”
“楚爻那个小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