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慢愣住,吁口气:“不愧是陈景初说出来的道理,美得没有一丁点儿铜臭。”旋即又微笑:“但我不会再让别人的美妙道理,成为我的负担。罗素伦芦扬要在十天后称帝,留给我的时间很紧张。你能不能做个假的给我?”
“不能。”陈景初一口回绝,“我造出的赝品,即便被人发现是假的,他们也会当它是真的——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象征。那么真的那个,就太可怜了。”
“有什么差别?有一天,人们看见赝品,照样会联想到历史、联想到他们是历史的一部分。”鹤慢无动于衷地耸耸肩,“皇帝或者百姓,大家需要的都仅仅是个象征而已。不如让它回到至高之处,身上还能再多一段传奇。”
陈景初的面孔愈加凝重,一字一句地说:“不如,你离开这个国家。”
鹤慢咧开嘴笑了笑,“但我不能走了。”
“为什么?”
“谢雨娇。”
陈景初愕然地看着他。鹤慢从容地说:“几天之前,我只想离开这个倒霉的地方,离开认识我的人。我想,换一个地方,抛弃所有的过去,我能重生。现在不一样了。她是我的朋友,她独自背负痛苦。我不能丢下她,独善其身。”
“你留下能为她做什么呢?”
“知道了对你没好处。”鹤慢说,“陈景初,除了给她钱,你什么都不能为她做了。而她呢,拿你的钱,也不会原谅你或者让她自己心里好过一点。你做不出谢雨娇的赝品,不如做一个假玉玺。给我机会,或许我能还一个真的谢雨娇。”
陈景初沉默良久,最后说:“你让我想想。”鹤慢起身告辞说:“我住在悦仙楼,等你消息。”“你住那里?”陈景初有些吃惊。鹤慢笑笑说:“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他出去不久,换了珍荣进来。陈景初还沉浸在心事里,只分了一缕心思应付她:“苏小姐有话转达?”珍荣摇头说:“正是来告诉您,我们小姐今早南下了。”陈景初稍微吃惊,听说是同七爷的队伍结伴走,便不太担心:“大新军纪严明,训练有素。况且是七爷带队,不同于别的队伍。苏小姐同他们结伴,大约比天下八成的保镖护卫都靠得住。”
珍荣点头“嗯”一声,又说:“小姐这趟南下,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万一赶上打仗,耽搁几个月也不一定。我们食宿倒不发愁,只是不想荒废了这些时日。所以想向掌柜请教,城里有没有教授海兰尼塔语言文字的先生。”陈景初有些意外,但不多问,直说:“略懂一二的人不少,可没有专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