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是如何同你吩咐的。”许久之后,大座上的杨劭终于缓缓睁开眼,平日里朗朗生辉的星目,此时叫人望而生寒,“你再复述一遍。”
“王爷吩咐我,设歌舞引雍军注意,再拿二皇子争储君之事叫阵。”丁理垂下头低声禀道。
“不是这个,是后面那句,本王当时是如何叮嘱你的。”沉厚的嗓音抑着怒火,杨劭的追问,无形中带来了山雨欲来的压迫。
“如果雍军果真出城了,重在引兵入伏,切勿恋战,是属下有负王爷重托。”丁理说完这句悔恨交加,干脆重重叩下头去,再一言不发。
“切勿恋战,切勿恋战,切勿!”杨劭腾地一下从帅位上站了起来,将手重重拍在案台上,“为了救你,韩广策将军不得不提前杀出伏兵,赵猷理再是个傻子,也知道上当了!”
“主上!我……”丁理猛地抬起头,脸上全是悔恨之色。他从四卫起家,“主上”而非“王爷”的称呼早在心中根深蒂固,只要一着急,便会脱口而出。
“激将之法只有头回有用,有了你这一遭,往后岳全必当看紧他。”杨劭听他喊主上,心中一痛眉头皱得更深,“联军城坚粮足,大可以逸待劳,我军日后,恐怕再别想诱敌出城。丁理,你这回,的确让我很失望。”
“丁理罔听将令,恋战冒进,按我军军法,当重罚!”丁理深埋着头痛道,“属下知错了,甘当军法,请王爷处置。”
“此时方才知错,又有何用……”杨劭面色沉冷,几乎是恨铁不成钢。
罔听将令,那是当斩的罪过,即便按恋战贸进算,也当罚一百军棍,真打下来,不死也要送了半条命。
丁理是他亲手带出来的骁勇小将,几年来一直都跟随他出生入死。这回本是想给他个立功的机会,谁知这小子,却在关键时候犯下大忌。
堂下韩广策将军见状,摇摇头连忙站了起来,拱手道:“王爷,这回丁理虽恋战冒进,但一来我军后续还是杀败了出城联军,可见他并未铸成大错。”
“还有呢?”杨劭抬起头。
韩广策又接着道:“二来大敌当前,小丁将军又有伤在身,那一百杖若是真打了下去,他怕是个把月都起不来。属下以为,小丁将军往日勇猛,对王爷您又衷心耿耿,不如暂时记下这件过错,容他之后将功赎罪。”
“王爷,属下以为不可!”前军营统领庞骏闻言,拂袖也站了起来,“我军向来赏罚分明,饶了丁理这一次,岂不是叫营中其他将士以为,军法只是个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