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窣’音陡时再度响彻,声响巨大,旋即幻化为一抹孱羸的身影遽然疾奔起来。
那身影欲图挣脱易之行的逼近,然而其疾飞的身形却又是那般踉跄,怎的也没法逃脱出易之行的鹰眸与矫健的身手以及其绽露真面目时的凶恶。
“啪!”
最终,那抹妄图潜逃的身影不出所料地被易之行击倒于草地之上,清冷月色之下,身影的真迹毫无掩蔽地曝露在天子的眸底,那是一张谙熟的脸孔,谙熟的身形与谙熟的嗓音。
“易……易之行……”
似乎并未料到眼前人竟会是当朝天子,横躺在地面的芝岚当即怔了一下,不知怎的,其神容里竟明显渍出一抹庆幸与希冀。
此时此刻,呈现在易之行眼底的乃是一伤情严峻的女子,女子的衣裳再度被刀刃划开暂且不提,就连其袒露的肌肤亦惨烈地刻上血口,先前掩蔽容颜的面纱更是不知所踪。自打认识芝岚以来,易之行便鲜少目睹其安然之景,如今又眼见芝岚负伤累累,他竟有些见怪不怪了,倘使芝岚安康无虞,易之行反而觉得奇怪。
冷目睥睨着,天子并未如其所言当即手刃芝岚,反而逼问连连。
“奸人,那群私兵是怎么死的,是你倒戈了朕?吕遇如今又身在何处?”
凛冽的言辞一出,目见天子今时遍布杀意的容颜,芝岚不由地冷汗直冒,幸亏月色黯淡,天子没法捕捉其仓皇的形迹,否则芝岚亦无以佯装出接下来的戏码。
不过,她的确不知私兵一事,她仅知的乃是自己确乎倒戈了易之行,且赔了夫人又折兵,非但倒戈失败,还被吕遇反咬一口。原来那桀骜的君主一早便想将纠缠于身前的自己杀了,今时再见易之行,芝岚反而觉得他没那么可恨,至少他还暂且留下了自己的性命。当然,这只是芝岚暂时的妄念而已。
“什么私兵?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芝岚坚忍着剧疼,尽力坐起身来,却遭易之行足间的侵扰,她再度被天子压回至地面。
“易之行……你要作甚!此回如若不是因你迟迟不抵,我又怎的会落得这般田地!今时你竟还对我拳脚相向!你这畜生!”
无边的昏厥冗杂着疼痛侵袭而来,她瞬即收回适才觉得眼前人没那么可恨的妄念。
“奸人,朕可没有对你拳脚相向,不过是轻轻碰了你一下,谁叫你这般羸弱,一碰便倒,如何还怪起朕来了?”
天子轻勾唇畔,惨恻的笑意裹挟住其疑忌的心思,他没法轻信芝岚所言,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