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终日独守于殿内的莫汐茹到底是得知了消息,关乎于大将军已逝,而易之临却顺遂归朝的噩耗。
自家爹爹不幸被蛮族残杀,偏是同行者的另一人却得胜归朝,在莫汐茹那颗脆弱的心扉里,是万万接受不得这等不公平的待遇的。
此时,但见她骤时瘫软在原地,双目尽失光华,脸孔亦毫无人色。由于她这些时日的暴怒,身位的陡降以及对天子种种不敬的言行,再也无人来此讨好她了,甚而就连她原先殿内的宫人也不敢再靠近她一步,诸人避之唯恐不及。
芝岚亦是如此,因为易之行的拦阻,她没法到临于此,更何况现如今她的存在的确对莫汐茹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自然而然,芝岚也不敢试图抵此。至少在她受到磨难之际,是极为不愿旁人来搅扰自身的。
瘫倒在地的温妃感受到的皆是冬日里彻骨的凉意,不过对于这一切她似乎也浑然无知了,对于整个身心都沉溺在极端痛苦与绝望中的人而言,外界的寒凉几乎不复存。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爹爹偏偏逃不过这命运?为什么……为什么是爹爹……为什么……为什么是爹爹?”
不知叩问了多少句‘为什么’,兴许她自己也无从得知这该死的命运如何会降临在她这等本分守己之人的头顶,今时的她有多么希望代替莫宏峰去死,如此一来,她便也无需饱受这等心灵的极大磨折。然而这些终只能是她的妄念,日子还在继续,痛苦也依然留存,不知为何,莫汐茹竟还觉得心底的阵痛愈发激烈无常了。她的脑海中闪现过莫宏峰死去时的可能残景,那是一颗忠诚将士的头颅被挂在城门,随着时日渐去,他必然会走向衰颓,以至惨不忍睹。女子没法继续在深思下去了,对于亲人而言,这无疑是饱含悲痛的想象,每掠过脑海一秒,心底的悲痛便能深刻三分,随之留下再也难以抹去的阴影。非但如此,莫汐茹时刻想到的还有当初易之行严冷决绝的面孔,她本是带着半数信心前去求人的,却没想最后的结局根本就叫她猝不及防,易之行几乎是不曾思衬便将她的悉数希冀踩在脚底,那副高高在上,随意决定旁人生死的掌控者的罪恶容颜现今仍篆刻在这位羸弱女子的心间,且一辈子也不会消隐。
“这便是我爱的人!好一个爱的人啊!好一个天子啊!”
横躺在地上的莫汐茹悲痛地任泪肆意在脸上划过,阵阵冷风袭来,脸上的泪好似也沾染上某种狠毒的意蕴,竟阵阵刺痛起来。
不知是哭还是笑,女子的声音一直回荡在殿内,她恨自己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