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当了这劳什子军务大臣,每天天不亮就在宫里了,到了下午就眼皮也睁不开,天不黑就得睡下。应酬少的多了,哪里还能听到什么切实消息来?今天还是高某人顾念旧情,说什么太子从淮安带来的亲军不稳……他们要闹事,当然是出营房,路过大功坊,然后直到皇城西安门那边。
那里原本就是皇城禁军的营房,前一阵略微修整,侍卫处下的禁军营盘,也就在此。
几个管侍卫处的大臣,还有拱圣镇的新任总兵官邱元也是就住在营中。
乱兵闹事,取的应该是闹饷的名头,至于这些禁军为什么会缺饷,这就只有局中人才能明白就里了。
高弘图的警告,钱谦益一听就知道事态会很严重。
不过这件事是东林党同道和一群掌禁军的勋臣在搞鬼,大明军队在卫所制度崩坏前,除了天顺年间的曹石之变是由家丁和蒙古鞑官为主的禁军叛变外,这二百年下来,就没有出过营伍抗命闹事的乱子。就算是偶尔有一些变乱,也绝不会出现在京师重地。
但这些年来,特别是万历之后,兵为将有,家丁成为做战的主力,卫所军成为将领佃户,营兵也是成为私兵,朝廷调遣将领,营兵家丁苍头都是跟着一起走,这种情形已经有好几十年,时间越久,则诸将跋扈无以为甚,营啸哗变更是十分常见。
崇祯早年,巡抚都有死于营中的记录,袁崇焕上任不久,身为总督大臣一样被乱兵围在营中,后来承诺发饷,才勉强脱身。
到现在,连在南京城中,天子脚下也会有这种事了
虽说高弘图暗示,这一场哗变有人控制,会在一定程度以下。但钱谦益经验何等丰富……这等事,一旦放虎出笼,岂是能随意控制的?
他很担心,很有一些人会玩火烧着自己
今日回府,当然是叫人堵了府门,严禁下人外出,院墙上也派了人瞭望动静。这一套动作下来,柳如是当然会问清原由……于是钱谦益就成了乌眼鸡一只……
“哼,亏你平时讲什么心性气节,难道全是哄人的?”
见钱谦益叫苦,柳如是扔了手中杠棍,冷笑道:“临危之时,乃见人心。这么一点乱子都缩成这样,若是国亡危急之时,指望你这样的大臣,我看皇上悬的很。”
“嘿嘿,”钱谦益赔笑道:“真到那天,就见为夫的风骨了。”
“但愿见不着吧”
柳如是话音犹未落,已经听到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响,看在院墙上的家人变色一变,大声道:“